主题:今天版主不讲笑话!来讲鬼故事啦!

发表于2013-04-04

比如土匪,看过《湘西剿匪记》的同志们也许能够想象一下我们那里:穷山、恶水以及刁民。当然,主要是山高路险、交通不畅,而且人多地又少,太穷了。解放前我们那里的好多山民,白天在地头拿着锄头和镰刀侍弄土地和牲口,晚上磨好刀,就去劫道。
他们平时是在土里面刨食、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农民,劫道时便是阎罗王的小鬼,手起刀落心肠硬得不像话。
这是一种职业,也是一种习惯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再比如说蛊毒,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,好吧,就算是封建迷信吧,因为在我二十二岁之前,我和许多饱受党国教育的同志们一样,是个唯物主义者,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鬼魂、有僵尸、有乱七八糟的、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。

虽然,我们家里这些传说很多,虽然,我外婆就是一个养蛊人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在愚昧的旧中国,特别是在偏远的地方,有很多人没有受过教育,知识的掌控者和传播者,往往都是一些宗教人士,比如道教、佛教、萨满教……以及很多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,而这些人则是宗教的传播者——我外婆便是一个苗寨的神婆。

苗疆巫术里面结合了很多魔术、中医学、巫医学的内容,有可取的地方,也有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,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喝符水——在一种特制黄纸上用鸡血、朱砂、米汤和其他什么东西混合的墨水胡乱涂写,最后烧掉,用余下的灰冲水来喝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印象中的外婆是个枯瘦的小老太太,不苟言笑,鼻子像鹰勾,嘴巴没有牙,脸塌了一边。她她现在有80多岁了,在苗寨生活了一辈子,专门给人看香(算命的一种)、治病、驱鬼和看风水,十里八乡的邻里乡亲还是十分尊敬她的。
母亲告诉我外婆患的是癌症,是胃癌晚期,应该是没得治了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卧铺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钟了,偏僻小县没有公交车,平日里在镇上和县城里来往的中巴车最迟一班是下午5点半。我火急火燎地找了一辆破烂的出租车,跟司机讨价还价之后,终于在两个钟头之后到了我家所在的镇子里。
没人接我,我自己回的家。上一次回家是我05年年初的时候从合肥的传销窝点刚刚跑回来,一晃眼,两年又过去了。
而我也从那个时候两手空空的小子,变得小有身家了。
母亲接过我的行李,告诉我外婆没在这里,回敦寨老宅去了。
外婆她说,她死也要死在敦寨,那个她生活了八十六年的土地,那里的井水甜、稻谷香,连风里面都有油菜花的香味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第二天一早我就和我母亲去了敦寨。
这里以前是上山烂泥路,不过04年的时候通了车,我包了一辆面包车过去。一路坎坷自不必说,大概大半个多小时,我们终于到了敦寨。还没进寨子,我就见到寨子中间那颗巨大的老槐树、鼓楼、晒谷场以及尽头的堂庙道场。
我提着一些礼品,跟着母亲往寨子里面走。路是泥路,天气干燥灰尘生烟,不断有人跟我母亲打招呼,我母亲愁眉苦脸地回应着,心事重重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我再一次见到了我外婆,而那时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。
聚在老宅里的有很多人,除了我小姨远在新疆克拉玛依之外,大部分亲戚都回来了,我见到了二姨、小舅以及好几个表兄妹,还有别的什么人。外婆在背阳的卧室里躺卧着,我走进的时候,闻到一股霉味。我心里一酸,外婆是个爱干净的人,但是她毕竟也是老人了。
母亲说:“妈,陆左过来看你了!”

发表于2013-04-04

我在敦寨待了两天,外婆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,不曾醒转。
几个亲戚在商量要不要把外婆送到市医院去治理,但总是达不成统一意见。我小舅说还是尊重外婆的意见吧,不要再来回折腾了——他家里条件并不好,之前已经为外婆的病花了许多钱了。
这个时候,我一个在照顾外婆的表嫂跑到堂屋说,外婆清醒了,叫我们过去。
“你是陆左?”外婆老眼昏花地躺在床上看着我。

发表于2013-04-04

我点了点头,她又问:“你是什么时候生的?”我母亲插话说道:“阿左是86年的,二十一了。”外婆艰难的摇头,看着我,又问:“什么时候生的……月份。”
“8月30号,农历七月十五。”我说。
突然之间,外婆的眼睛亮了起来,然而接着她又大声地咳嗽,胸里似乎有痰,我帮她拍着背,几分钟之后终于吐出一口浓浓的黑痰来。
然后她抬起头来说道:“师公,你终于来了。”

发表于2013-04-04

这蚕蛹肥肥的、肉乎乎的,差不多有成人的大拇指一样大,眼睛已经退化成黑点了,肥硕的躯体上有几十双脚,短而细,两对柔软如纸的翅膀附在上面。我盯着它那头部的黑点看,一点没有觉得肥嘟嘟的可爱,而是感觉到上面诡异的光芒来。
外婆仍在念着含糊的苗话,咕咕噜噜的,我没有学过,所以听不懂。
然而,她的手突然指向了我。